周末滞留办公室,突然看到陶老师讣告,一时有些茫然。毕竟4月19日回兰,刚去看了他,还聊了好一阵。当时他病了,大女儿从美国回来,要陪他回上海手术。我第二天离兰,他们两天后回上海。其间手术,偶有问候,但还是没想到,一别成永远。
严格说我不算陶老师的学生,他也没教过我逻辑学。但他退休后,我和他交流非常频繁。我们较多谈的还是辩证逻辑和马克思主义。他们那一代人,不管是否深究过马克思的原著,马克思主义都是深入骨髓的。
陶老师对教条的马克思主义批评甚多。他尽管没有系统写过这方面的论文和专著,但他仍然知道马克思以后,马克思主义沿东方传播,这条路线出现的问题和不足,这就使他一下超出了今天大多数传声筒式的阐释者。
他本质上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有老北大人的自豪和骄傲,也有一个世俗之人迫不得已的无奈和妥协。但是,就逻辑学,他的传道授业解惑,一丝不苟,赢得了众多兰大学子的交口称赞。就马克思主义,他说的最多的还是“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这句话。
多年前,在一次学院交流活动中,他当面斥责一位颇有成就的兰大哲学系校友,是“投机钻营”。这让我这个刚留系的青年老师吃惊不已!三年前,学院校友分会成立,他在台上发言,讲兰大哲学成立之初的盛况和高标准,要求老师“高贵地做学问、教学生”。他说到此已哽咽,台下无不为之动容。
不怕得罪人,要有真勇气;怒怼虚伪者,需要真性情。陶老师就是这样的人。
学法、判案、教逻辑,多半身不由己;知人、论世、谈马列,终是自由灵魂。
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