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下午,应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萃英学院和甘肃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会邀请,中国人民大学孔子研究院副院长兼秘书长罗安宪教授做客知行讲堂“爱智”系列第31期暨教育部首批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交叉融合视域下哲学的专业改造与提升”系列讲座,在榆中校区天山堂作了题目为“缘督以为经:由保身以至于尽年”的学术报告。讲座由学院院长陈声柏教授主持,哲学系主任彭战果教授评议,共百余名本科生和研究生现场聆听。
罗安宪围绕《庄子·养生主》展开。报告的第一个话题在于:如何正确理解庄子?晚周诸子当中最受非议的或是庄子,人们的目光总是聚焦于庄子的“对与错”,评其为相对主义者、虚无主义者,于是从开端处就走向了对庄子的误解。以“庖丁解牛”为例,将此寓言故事理解为“熟能生巧”即是一种明显的误读。他认为,中国哲学不应自视清高,但也不该被视为关乎“是非”的哲学,所有抓住中国哲学的特质十分关键。要想促进中国哲学的哲学化进程,首当其冲的是澄清概念。对庄子的解读也是一样,要关注到他所阐释的核心概念。哲学的发展永远不是割裂的过程,研究庄子不能只局限于庄子,讲庄子一定要讲老子,也要讲晚周时期的儒家。在对比阅读中,才能更深入、更真切地体悟到庄子哲学的独到之处。事实上,哲学有其内在的时间维度,它总是处于某些思想的包围之中。
报告的第二个话题在于:什么是养生?养生有四个层次:一是认知,具体而言便是“道德”。此道德非现代汉语所指之道德,先秦古文向来以单字解,道德同样如此,需要将“道”“德”二字分别解读。在庄子那里,养生首先便是做有道、有德之人;二是心态,具体而言便是虚怀若谷的大心境。三是防护,即保全自我、远离伤身之物、不使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四是起居饮食,这是最低的层次。庄子向来强调“道之真,以治身”,养生便是“治身”,治身在家国面前是第一等的问题。
报告的第三个话题在于:如何理解“缘督以为经”?庄子回答养生的根本在于“缘督”。庄子用养精练气的修炼之法对养生作了艺术化的处理。“保身”“全生”“养亲”“尽年”乃是《养生主》的四项基本内容。“保身”是养生的第一层,指向人的形体与肉体生命的健康;“全生”可与“残”的概念相对来看,春秋战国时期重肉刑,“全生”便是保全身体完好、免于刑法之苦痛;“养亲”不只是儒家的观念,更是刻入中国文化的观念,在庄子那里亦是最大的“孝”;“尽年”则是尽其天年,不因人为因素而丢掉生命。此四项内容呈现出一条递进的线路。
报告的第四个话题在于:如何理解“庖丁解牛”?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庖丁而是文惠君,文惠君从庖丁身上得到了养生之道,庖丁自己却未完全意会。罗安宪认为,“庖丁解牛”的故事关键在于解牛手法的游刃有余,刀就像人,不碰骨即不使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由此刀得以保存、人也得以保存。可以说,庖丁解牛便是对上述“保身”“全生”的寓言式表达,庄子借由《养生主》言说了安时而处顺的人生态度。
在《养生主》的最后,庄子讨论了“薪”“火”问题。罗安宪认为,在庄子看来,无论肉体、还是心灵都有可尽之终点,但哲学的思想之火却能跨越肉体、跨越物质,跨越时间的限制将“火”不间断地传下去。哲学工作者的责任便是传火,将思想的火苗不留遗力地传承下去,这不仅是庄子在文本结尾的神来之笔,也是对每个人的启示。
报告结束之后,彭战果围绕“残缺”与“全生”是否相悖的话题与罗安宪做了交流,陈声柏从阅读原著的方法、文学与哲学的相异之处等方面做了延伸,并对罗安宪的精彩分享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文字:田宝祥、卞崇宇 图片:陈玟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