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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社会学院开展“名家面对面”活动——中山大学马天俊教授

发布时间:2021-07-27   字体大小T|T

       为培养学生的学科思维与学术能力,了解学术前沿动态,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暑期学校特邀中山大学马天俊老师做题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西方哲学的关系”的名家面对面活动,与学生就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许多问题展开了深入的交流。本次活动于7月26日下午2:30在天山堂A310举办,由哲学社会学院方锡良老师主持,哲学社会学院和马克思主义学院的研究生、本科生以及部分校友参加。

       马天俊老师首先从哲学的缘起开始,探讨了哲学的外来性,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外来性。进而从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与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特殊关联入手,讨论了马克思思想的科学性,及其与一般哲学的差异性。在此基础上,他梳理了苏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连带讨论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以及苏联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的有关论辩,表明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性、变异性、多样性。他指出艾思奇和李达不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阐述方式,前者的一个特点是加入很多中国思想要素,淡化苏联哲学之现代西方哲学针对性,后者的一个特点则是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内容置于西方哲学史背景中加以阐释。

       参与活动的校友们谈到了自己的一些经历、见闻和感触,说明学习哲学对自己工作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同时也就自己当年学习哲学的一些困惑和心路历程和同学们进行了分享。

       活动结束时,方锡良老师进行了简要的总结,高度赞扬了马老师的治学水平,同时勉励同学们要力争上游,不断开拓自己的视野,思考自身应该如何去学习和研究。本次活动中,师生之间的面对面讨论长达三个多小时,让人颇感意犹未尽。这次活动让同学们领略到名师风采,学到了新知识、新视角,提高了问题意识和分析表达能力,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和不足,对于同学们今后的学术研究活动和社会实践生活大有裨益。

(图文:李斌)

 

师生交流内容:

       提问一:马老师您好。我在阅读张一兵老师的《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时感受颇深,而您今天讲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似乎在这里与张老师所讲不太一样,我不太认同。

       回答:你的问题非常好,你所提的著作我也有一些阅读和思考。我的理解大致是,马克思曾说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经由阐释和发挥后加上的。恩格斯的《终结》的附录首次刊发了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里面有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名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句话表明马克思是把自己与“哲学家”相区别的,一般说来他这个时候对一般哲学是持批判态度的。恩格斯《终结》的总结性结论之一也是德国工人运动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继承者,所谓“终结”,应当是指这个意思。实际上,马克思恩格斯的著述里,称呼他们自己的思想时似乎从不以“哲学”相称。也许可以特别留意,张老师著作用的是“哲学话语”,而不是干脆用“哲学”,这是值得玩味的。

 

       提问二:老师您好,我是学中哲的。中国古代有民本思想,所以我就对民主特别感兴趣,请问马克思是怎样理解民主的,同时您是如何看待《觉醒年代》里陈独秀的民主思想的呢?

       回答:首先很抱歉,我很久不看电视剧了,对《觉醒年代》里的陈独秀,我说不上什么。我读过一些陈独秀,他思想很深刻。至于马克思,他通常是批评资产阶级民主的,但这不意味着他反对民主。马克思是主张民主的,只不过他觉得资产阶级的民主还不够民主,民主还需要更彻底的实现。马克思的观点是辩证的,资产阶级民主是民主的一个历史环节,人的民主能力在其中成长。随便一群人,人人都发表意见,并不等于民主,群氓的民主只可能带来多数的暴政。实际上,民主的能力必须经受训练,首要是要有独立的人格,而独立的人格不单纯是个人的成就,客观上它也是历史的和社会的成就。

       陈独秀是老一辈革命家中思想很深刻的,电视剧我没看过,但他的论著我读过一些。我们生得晚,也许比他能更全面地了解马克思的文献和思想,但是,生活实践也许更能教育人,这方面陈独秀是一个有实践又有思考的历史人物,对于德先生,他有深入的思考,值得重视。我回头也找时间看看这部电视剧。谢谢!

 

       提问三:老师您好,第一个同学和您有一个思想性的分歧是关于哲学与实践的矛盾,前者似乎认为二者是同一的,因此对哲学的概念的界定很广,而您似乎是从二者之间的差异性理解的,故您对哲学的定义可能比较窄。我受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的启发,似乎哲学与实践的对立是一种虚假的对立,是哲学对自身的普遍的否定导向了实践,因此我想跟您确证,您所界定的哲学是否就是一种意识形态,进而在这些意识形态影响下,我们如何去界定发源于真正马克思原初思想的哲学呢?

       回答:我也许不能完全把握住你的问题。关于哲学与实践的关系,你的想法很不错,不妨深入思考后把它写出来。我的理解是,在马克思那里,哲学的确是一种意识形态,与实践不是一回事,关系也复杂,不过在这里不再展开了,我从前写过有关的论文,也许你可以去知网上找找我的“马克思与哲学”和“哲学:爱谁的智慧?”。另一方面,发源于马克思,是不是就能归于马克思呢?这既不容易归类,也不容易站队。有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诸如生态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马克思主义等等,我觉得这类思潮都不是单纯的,不是与马克思简单认同的,马克思的某些思想通常只是其中的一个成分。固定的标签可能简便,但也会误导人,使人懒于深入具体的思想内容。使用标签又不囿于标签,经常回顾经典大概是个不错的方法。

 

       提问四:哲学与知识的关系是怎样的呢?哲学是否就可以视之为一种知识呢?

       回答:哲学与知识的关系有些微妙。说它是知识,它好像又比知识多,说它不是,但哲学还得有所断定,还得讲道理。在柏拉图那里,很多东西很神秘,似乎是超知识的,但他的哲学显然也有很多知识性的内容。又比如亚里士多德,他的《形而上学》可以理解为“后物理学”,典型的知识大概是物理学,那么“后物理学”如果是知识,它也很特别。康德在《未来形而上学导论》里有一个考虑是说人在求知上有一种自然的——也就是不由自主的——倾向,倾向于追求形而上学。这种形而上学,既像知识,又不像知识。另一方面,假如说,哲学不是知识,那局面可能更糟糕,因为不是知识的话,也就不能基于平常的理智加以讨论了,它可能是秘术,也可能是修行。这也不符合哲学史的实情。当然,特别是在古代,若说哲学不是知识,也可以有另一类选项,那就是爱智慧的原义,亦即哲学是一种生活方式。作为生活方式,哲学首先不是与知识相区别,而是与其他生活方式相区别。

 

      提问五:以前的教材比较无聊,并且我也被人拷问学这个专业能干啥,后来读到了其他学者(例如俞吾金)的一些著作,感觉很有趣也很有思想性,就又重燃起了兴趣与动力。为什么这些有趣也有思想性的内容编不进教科书呢?

       回答:某些有思想性的思想内容进不了教科书,通常有不难想见的原因。这一切也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的。耐心也许很重要。让我举一个远处的例子。清代有个严可均,嘉庆年间官办全唐文馆,编修全唐文,严可均因故未能进入官方团队。于是,严可均自己发奋,花二十多年,独自编出唐以前的大型古文总集,这就是著名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堪与《全唐文》媲美,在中国文献史上流芳至今。耐心,对读者重要,对学者同样重要。

 

       提问六:对于马哲中有很多贴标签和框架性的东西,对此马老师你怎么看?

       回答:贴标签,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偷懒,不过它在学术上也有用,比如说尼采,勃兰兑斯说他的哲学是“贵族激进主义”,这是有洞察力的,但它也可能忽视甚至抹除了尼采思想自身的一些差异和变化。在学术上,人们不得不穿梭于标签的丛林中,也不得不在各种框架中学得判断力。靠标签,不能有思想,靠框架,往往也有教条主义的危险。

 

       讨论一:为什么学哲学?

       回答:有纯粹的好奇心,有对生死问题的叩问,有对自己生活的反思,有改变世界的理想,做了各种可能性的思考与讨论。

 

       讨论二:如何克服拘谨?

       回答: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彼此并不等同,但可以相互敞开。今天我们在特定的时空中,就特定的议题,是可以而且需要畅所欲言的,每个人都表达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是最好的,这种研讨活动我们还需要共同练习,这是文明生活的必要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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